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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千年記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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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界狐王被東華帝君收去之後,就一直封印在鎮妖洞之內,此洞由主司鎮妖神把守,除非有妖從外面攻破,放出眾妖,否則無妖能夠逃脫。

從古至今,有此幾例,最近一次為一千年前蜮帝大破此洞,放出了所有妖孽,之後一千年再無妖從此間逃脫。

此鎮妖洞位於極北之地,一處深山老林之中,常年寒冷之極,鮮少有人群及獸類出沒,極為隱秘。

洞穴極大,高約百丈,方圓七十來丈,洞內石壁均是以千年寒鐵鋪成,任何妖孽都沒有能力穿透,洞穴中央立著一尊古老的石像,此石像腳踏七星,生有四頭八臂,四臉正對四方,臉上表情或是怒目圓睜或是齜牙咧嘴或是眉頭緊鎖,正對著洞口的則是一臉陰笑,六支手臂分握著刀、槍、劍、旗、鞭、錘,另外兩支手臂握訣,樣子恐怖之極,他正是鎮妖神,守候此洞己不下萬年,屬於上古大神,故仍保持著原始的狀態。而石像頭頂三十丈的地方,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靈珠,名為鎮妖珠,此珠的體積雖然過小,但是其散發白光足可與太陽相比,將鎮妖洞內的任何地方照得透亮,只要此珠不碎,妖孽在其照耀下,都無力施法。

鎮妖洞內四周石壁之上,分布著一萬零八百個小石洞,這就是鎮妖位,按天上星鬥排列,錯落不均,但是又分有主次大小,每一個鎮妖位上,都閃著淡淡的光輝,這就是封印。

由於封印的原因,洞內鴉雀無聲,加之近幾千年來,宇宙漸現清明,妖孽減少,故大部分鎮妖位都是空著。

靠近洞頂的一處鎮妖位裏,一藍衣女子盤膝而坐,兩條手臂被從左右兩側伸出的仙繩鎖著,一雙眼眸緊閉,微低著頭,臉上時而歡喜時而憂。因為,她此刻沈靜在三千年前的回憶中。

那時,她還是一只修形低微,沒有辦法現出人形的藍狐,在冰天雪地之中,遇見了一年輕的藍衣書生凍成了冰人倒在地上,藍狐見他可憐,並用自己身上僅存的一點法力為他取暖,之後雪停了,書生醒來,藍狐本以為他會驅趕自己,低著頭向後退了幾步,不想書生露出慈祥的笑臉,從隨身的包袱裏拿出一塊燒餅放到她面前。

藍狐上前嗅了嗅,露出一臉的茫然,書生笑道:“我怎麽忘記了,狐貍不吃這個。”說完又從包袱裏拿現一個紅紅的野果,“這個你總可以吃了吧!”

藍狐眼睛睜得大大的,想上前卻又不敢,低嗚了一聲又向後退去,書生微笑道:“過來!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

藍狐睜著大大的眼睛閃了幾下,終是戰戰兢兢地向前靠去,擡頭不確定地望了望那書生,見到他微笑,才緩緩地張開嘴去咬野果,書生見藍狐如此可愛,伸出手準備去拂試她頭上的皮毛時,藍狐一驚,低鳴一聲向後退去,圓圓的眼睛不知所措。

書生招招手道:“過來,過來!”臉上仍是慈祥的笑容。

藍狐歪著腦袋想了想,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,書生的手在碰到藍狐的頭時,她的身子不由於震了一下,隨後很溫順地低著頭,任由書生去拂試她的頭。

“你救了我,我又怎會害你,你只需放寬心就是!”書生笑道,隨後又從包袱裏拿出幾個各色的野果來,“現在冰天雪地的,肯定很難找到吃的吧!來,這些都給你!”

藍狐壯著膽子又去吃他手中的野果,書生興奮地笑了,而這個笑容正映在藍狐圓圓的眼眸內,直到她的內心最深處。

“聽說這裏有雪蓮,我是特意來尋的,可是這幾天下來,我都沒有尋到,你在這裏一定住很久了吧!你知道雪蓮在哪裏嗎?”書生說出了他來這裏的目的,然後擔心地看著藍狐,因為他不確定她是否能夠聽懂。

藍狐睜著大眼點了點頭,書生高興,忙收拾包袱道:“帶我去可以嗎?”

藍狐帶著書生,穿過雪谷,繞過雪崖,向一座雪峰上爬去,藍狐不時回過頭來看看書生,圓圓的眼睛裏滿是好奇,因為在這個世界上,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人類,小時經常聽父母講,人類是很兇殘的,他們不停地獵殺著世間生靈,還會自相殘殺,所以父母一直未讓她走出這片極寒之地,直到遇到了這位書生,她對人類的感覺,開始慢慢轉變,甚至有種想要去了解的願望。

而身後跟著的書生,他不知道為什麽會相信一只完全語言不通的動物,也許這是他最後的一絲希望,就是沒有找到,也總比在這裏瞎轉的好。

越向上走,風雪越來越大,藍狐的皮毛被吹成了直線,圓圓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,既是如此,她仍堅定地向前走著。身後的藍衣書生,冷得瑟瑟發抖,腦袋裏不停地告訴著自己,回頭吧!回頭吧!可是一雙腳就是不聽使喚,既使是冷,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。

他們就這樣,走了好久好久,期間藍狐不停地回過頭來,看著冷得發抖的書生,發出一聲低鳴,似乎是在鼓勵他,不要放棄。書生在聽到聲音後,對著她強笑道:“沒事!”說完上前幾步將藍狐抱了起來,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,向前跑了起來,“我們互相取暖,如果到了地方,你就叫一聲,我立即停起來好不好?”

這時藍狐沒有反抗,而是點點頭,任由著書生將自己抱在懷裏,他的身體雖然冰冷,但是時間久了,也就慢慢暖和起來,這是藍狐沒有經歷過的溫暖,仿如陽春三月,全世界都是風景。

書生抱著她跑著,一直跑著,期間有停下來喘氣,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心跳,他的呼吸,他的溫度,都是那麽的近,那麽的親和,就像母親的懷抱一樣,不,比母親的懷抱更溫暖。

藍狐閉上眼睛,再睜開,此時她周身散發出淡淡的紅光,書生立即感覺到了胸前一陣暖和,低頭看時,只見狐貍的皮毛在發光,嚇得他一下子就把藍狐扔了出去,藍狐驚叫一聲,摔倒在雪地裏,她身上的紅光也瞬間消失。

書生這才緩過神來,再看躺在地上的藍狐低鳴不己,走過去抱歉地說道:“對不起!我剛才不是故意的,你能不能站起來?”

藍狐兩支前腳用力,後腳一蹬,又立即的倒了下去,發出一陣低鳴,臉上滿是疑惑或無辜,書生忙去查看她的傷勢,不料在她躺著的地方,是一塊青石板,她摔到在上面把腳骨摔斷了。

“你的腳斷了,我剛才見到你身子泛光,一時被嚇倒,才出手傷了你。”說完上去將她抱了起來,“等我們找到雪蓮,我帶你去城裏看病好嗎?”

藍狐痛得皺著眉頭,但是一雙圓圓的眼睛又閃了幾下,像是在說,沒事。

書生歉意地一笑,抱著她繼續往前走去。

他們就這樣,又走了大半個時辰,才來到有雪蓮的地方。書生隨意采摘幾朵之後,就抱著藍狐下了山,出了雪地,往城裏走去。

藍狐在他的懷裏,雖然腿上傳來的劇痛,但是臉上卻是好奇之極。書生將藍狐帶到一家醫館裏,當職的大夫根本就不會給狐貍看病,還被轟了出去,可是書生沒有放棄,他就這樣抱著藍狐找遍了城裏所有的醫館,沒有哪一家願意為一只狐貍看病。

就在書生幾乎絕望之際,藍狐一下子從他的懷裏跳了下來,縮著一只腳朝路邊的一盆花顛簸著走去,將頭湊到花下嗅了嗅,滿眼高興。

書生走過來,介紹道:“這是牡丹花,這種花在你們雪地是見不到的,很漂亮吧!”

藍狐睜著大大的眼睛,轉過頭盯著書生,滿眼期待。

書生會意一笑,從懷中掏出一點碎銀交給攤主,然後摘下一朵牡丹花插在藍狐的耳上,“你幫我找到了雪蓮,這朵牡丹算是我報答你的,你的腳傷我會一定找人幫你治好,到時你就可以回雪地了。”

藍狐頂著牡丹花,輕輕擺弄著,滿眼欣喜。

書生接著把她抱起,繼續尋找著能夠治好她的人,卻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觀望,一人抱一狐頭上還帶一花,實在讓人有點古怪,藍狐在他的懷裏看著眾人驚奇的眼神,眼裏露出了一只狐貍不該有的羞澀,又擡頭看了看書生,見他亦是笑地看著自己,她立即羞澀地低下了頭。

她己是小有成就的狐貍精,只是尚未化為人而已,對於人類的情感,也多少有些懵懵懂懂。

鎮妖洞的藍衣女子,回憶到了這裏,臉上露出輕輕的笑容。隨著記憶,接著往下想去。

書生抱著她,終於在日落時分,找到了一護農家,說是可以幫忙治療腳傷,書生欣喜地把藍狐交給了他們,農家幫忙上了藥,包紮好之後,書生高興地抱著她回了自己家,關在自己房內,隨後對她道:“今天天色己晚,明早送你回家,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,我先拿雪蓮去救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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